19世纪法国艺术家们受到欧洲启蒙思想的感召,紧随时代的步伐,反抗服务于皇室、注重奢华的洛可可风格,而用回望古典艺术的方式从精神层面来矫正浮华的社会风尚。当时的学院与沙龙为19世纪的新古典主义、浪漫主义、现实主义等美术流派提供了发展的土壤与创新的契机,使得艺术在时代改革和社会现代化的进程中做出了贡献,不仅促成了法国艺术的全面繁荣,也使法国成为19世纪世界艺术的中心。
将“美术”视作一面镜子,可以穿越回到19世纪的法国,看一看彼时世界艺术中心的盛况。从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出发,遇见安格尔,出席官方举办的沙龙,看看那些曾经获得罗马大奖的作品如何征服观众,看看科学与艺术的结合,寻找美术领域的师生传承的线索……
今天(1月31日)在国家博物馆南8展厅正式对公众展出的《学院与沙龙——法国国家造型艺术中心&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珍藏展》就可以让您穿越回到19世纪的法国。
此次参展的103件学院派艺术精品主要来自两个机构:法国国家造型艺术中心、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集中呈现从“法国大革命”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法国艺术以及以巴黎为中心的法国社会风貌。而这百余件作品的馆藏地又分散于各处,将它们集合于一处在中国展出着实不易,法方策展人菲利普·杰奎琳先生说:“该展览可谓是一个法国多家机构合作在中国展出的典范。”
《朱庇特与忒提斯》1811年
让-奥古斯特-多米尼克·安格尔(1780 - 1867)
布面油画,327cm×260cm
法国国家造型艺术中心
1835年起藏置于普罗旺斯艾克斯的格拉内博物馆
安格尔《半身躯干人体》
1800年半身像竞赛
布面油画,102cm×80cm
参展1889年巴黎世博会
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
安格尔《阿喀琉斯接见阿伽门农使者》
1801年罗马绘画奖
布面油画,113cm×146cm
参展1889年巴黎世博会
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
展品包括学院派代表艺术家多米尼克•安格尔、威廉-阿道夫•布格罗、帕斯卡•达仰-布弗莱等人的油画精品,以及创作了巴黎凯旋门浮雕《马赛曲》的著名雕塑家弗朗索瓦•吕德的雕塑作品。特别是安格尔的以《朱庇特与忒提斯》为代表的三幅油画精品,尤为值得关注。据中法双方策展人透露:安格尔巨幅油画《朱庇特与忒提斯》在此次展览中首次现身中国!这是该作品首次走出欧洲,是近四十年中首次走出馆藏地——普罗旺斯艾克斯的格拉内博物馆——进行展出。
保尔·郎度斯基(1875 - 1961)《大卫投石锁》 1900年罗马雕塑奖石膏圆雕,163cm×81cm×130cm 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
展览分为两大部分,第一部分《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美的圣殿》包括“学院的培养”“透过罗马大奖看历史题材绘画及雕刻作品”以及“为获得罗马大奖做准备:美术竞赛、情绪表达绘画、肖像画、风景画、草图和装饰艺术”。
《美院大厅》夏尔-莱昂·维尼(1806 - 1862)
参展1850年沙龙
布面油画,91cm×115cm
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
这幅画是19世纪法式教育和美院风格的体现。作者时任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院长,他将美院以及美院的老师们永远定格在了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画面中心的两位人物分别是:建造美院的建筑师——费利克斯·迪邦,他的身影高大而强壮,而他身旁那位矮个子的人便是安格尔。
两幅关于巴黎风光的作品拉开了整个展览的序幕:一幅朝向卢浮宫,另一幅朝向西岱岛。这两幅作品将我们的目光定格在1846年,起始点则是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所在地,这也符合建筑师菲利克斯·迪邦的设计初衷。19世纪,艺术家在学院接受的培养基于对人物形象研究,分别参照古典理想的雕塑范本以及现场模特,此外还同时需要进行解剖学层面的研究。循照着雅克-路易·大卫及其弟子多米尼克·安格尔所定立的规序,学生需要大量练习素描:“素描,艺之操也”,这是安格尔不懈奉守的箴言。
《赫克托尔怀抱儿子阿斯蒂亚纳克斯》1854年
让-巴蒂斯·卡尔波(1827 - 1875)
石膏圆雕,131cm×51cm×48cm
罗马雕塑奖
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
在素描和油画人体方面的学习渐进成熟之后,学生就能尝试竞逐罗马大奖了。获奖者能得到一笔奖学金,并在罗马学习三年,那里是绘画、雕塑、建筑和音乐艺术家们永恒的灵感来源之地。获奖的作品——历史题材的绘画或雕塑,都会被美术学院纳入收藏,模范学生佳作的不断增加也令美院倍添荣耀。
变革还显现在一些通常看来位居次要的创作类型中,学院在艺术训练和竞赛中都赋予了其极大的重要性。头部和手所能映照出的不仅有人物个性,还有整个身体感觉。在绘画或雕塑方面专事刻画面部表情,也开始成就出一些杰作。吕德的雕塑作品《恐惧》,即预示着凯旋门上《马赛曲》一作的生成。
《专注与恐惧》
弗朗索瓦·吕德(1784 - 1855)
1812年情绪表达竞赛
石膏半身像,66.5cm×39.5cm×31cm
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
风景作品在一段时期内成为学院竞赛的指定题材。作为时间的象征,法国画家们在此中表达了与自然界的一种新关系——如让-雅克·卢梭所描绘的那般;阿希尔-艾特纳·米喀隆在历史风景题材中成效卓著,他已然开始了实景临摹的绘画方式,英年早逝的他给予了卡米耶·柯罗和现代风景画家们某些灵感启发。
《被普路托掳走的普洛塞庇娜》
让-夏尔-约瑟夫·雷蒙(1795 - 1875)
1821年罗马历史风景画大奖
布面油画,114cm×146cm
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
在校期间绘制的素描草图也曾是现代美术流派的源头。抒情方式通过草图中迅捷的笔触得以丰实。通过学院的这些素描草图作品,我们能查探到先后连续推崇浪漫主义、现实主义以及自然主义的迹象。
《牧羊人在阿拉克斯河边找到芝诺比娅》
威廉-阿道夫·布格罗(1825 - 1905)
布面油画,147cm×113cm
1850年罗马绘画奖
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
最后,绘画类的装饰创作对建筑师们也十分有用,要知道在前身为建筑学院的美术学院中,他们可是占据着重要地位。在夏尔·加尼耶的掌持下,一个新巴黎被开创出来,为此画家们就需要贡献其中,为宫府、市政厅、教堂、火车站、学校……等等创作装饰画。
《美院的期末舞会》,1904年
乔治·罗什格罗斯(1859 - 1938)
布面油画,153cm×215cm
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
第二部分《沙龙:美术舞台犹如时代的镜子》包括“沙龙及风俗画”“沙龙与历史”以及“科学与民主”。
《法兰西艺术家沙龙的一个周五》,1911年
朱尔·亚历山大·格伦(1868 - 1938)
布面油画,362cm×617cm
法国国家造型艺术中心
1932年起藏置于鲁昂美术博物馆
沙龙在19世纪的法国具有重要的影响力。一位美院的年轻艺术家若要出人头地,那他职业生涯的起点一定是参加沙龙展。学生在学院接受培训之后,还需要在沙龙展上赢得荣誉,以此来结束学习时期而开始真正的职业生涯——这是一个年轻艺术家生命中的临界时期。获得沙龙奖章的艺术家有望得到大量公共订单和私人订购。
《一处风光》,1867年
樊尚·库尔杜昂(1810 - 1893)
布面油画,150cm×230cm
法国国家造型艺术中心
这些订单包括为博物馆绘制历史画及为公共建筑绘制大尺幅装饰画,而后便有精英人士的订单,他们分别是一些经商的有产阶级、以往和近时期的名门贵族等;帝国或共和体制的国家订购能让艺术家满足生存之计,而上层人士的肖像画订购则会让艺术家的经济状况更为充裕。
《雨果半身像》,1901年左右
艾梅-朱尔·达卢(1838 - 1902)
仿铜色石膏像,84cm×73cm×39cm
法国国家造型艺术中心
1903年起藏置于鲁贝博物馆
学院派艺术家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他们是人们常愿意邀至餐桌共觞情谊的那类人物,而沙龙展正是那些普鲁斯特式家庭沙龙聚会的侯见厅。在不少小说中,从巴尔扎克到普鲁斯特,总会有一个让人欣赏或滑稽可笑的艺术家形象在现身其中。19世纪,文学真正对绘画产生着吸引力,艺术家也对文学抱以十分的关注,这既可能让他们享誉声名,也可能会让他们落入狼藉的境地。
此外,沙龙展也提供游学的奖励。比起教学气息浓厚的罗马大奖,一部分艺术家更偏爱沙龙的嘉奖。
《德拉罗什肖像》
约瑟夫-尼古拉·罗伯特-弗洛里(1797 - 1890)
布面油画,133.5cm×105cm
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
《幼儿园》,1898年
亨利-儒勒-让-若弗里(若)(1853 - 1924)
布面油画,150cm×200cm
法国国立造型艺术中心
自1902年起藏置于巴黎高等师范教育学院
体裁绘画、风景画、肖像画、人体以及一些浴女类的专题创作,在沙龙展中占据着不可轻视的地位,一些私人买家也能前去做一些交易,来充实自己的收藏系列,或只是装饰一下他们资产阶级趣味的室内空间。除映照出虚荣心的肖像画之外,女性的画面形象也随世纪的更替发生变化:她们外貌中希腊式的肃穆减少,却多了几份娇嗔。不同于以往古希腊格调的景致,表现室外风光成为此时一条公认规序,渐受到画家们的格外亲睐,风景画平添了不少绿意:原野、山脉、森林和放牧场面都有了各自的追慕者。沙龙中部分作品就带有森林外景一般的清新气质,以至于埃米尔·左拉言称,走出沙龙时鞋子都要被晨露打湿了。田园景致中还会现出一些让人深感亲切的譬喻画面,尤其是每每必不可缺的“爱”和“母性”主题。当时的人们已经对这些稍显古怪、但独具魅力的画面抱以会意的微笑。
《自画像》
朱莉·杜维达尔-德-蒙费里埃(1797 - 1865)
参加1818或1822年沙龙展
布面油画,65cm×53.5 cm
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
《森林之魂》,1898年
埃德加·马克桑斯 (1871 - 1954)
木板蛋彩,85cm×80cm
法国国家造型艺术中心
1902年起藏置于南特美术博物馆
《习作》,1869年
阿利克斯·迪瓦尔(1848 - ?)
布面油画,65.5cm×49.5cm
法国国家造型艺术中心
而第一次世界大战宣告了这段美术和文学领域文明进程的终结,即便法国赢得了战争。各个社会界面都受到影响;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的众多画室消亡,学院的阵亡将士纪念碑如同法国各地竖立起来的其他纪念碑一样印证着这一点。
《小王子和他的狗》,1865年
让-巴蒂斯·卡尔波(1827 - 1875)
青铜雕塑,70cm×28cm×30cm
法国国家造型艺术中心
自1923年起藏置于于德西兹市政厅
帕斯卡·达仰-布弗莱(1852 - 1929)《应征入伍者》,1889 - 1890年布面油画,170cm×150cm 法国国家造型艺术中心
20世纪初的灾难并没有让法国美术的乐观情绪完全湮灭,甚至好转起来:法国美术的记忆对外国学生、尤其是中国学生给予了鼓舞。展览来到中国,自然少不了与中国的联系。艺术家夏尔·科尔迪耶(1827 - 1905)的雕塑作品《中国人》,描绘了法国艺术家眼中的中国人,此外两位中国艺术家的作品也现身展览。
夏尔·科尔迪耶(1827 - 1905)
《中国人》,1853年
青铜雕塑,83.5cm×55.5cm×42cm
1852年向艺术家订购
法国国家造型艺术中心
自1854年起藏置于巴黎的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
方君璧抵法时还很年轻,而且是在战前。方君璧也在沙龙展出作品;1924年所作的《吹笛女子》赢得成功,传及中国也引起很大的反响。她一度对阿尔伯特·贝纳尔深切认同。
方君璧(1898 - 1986)
《钱塘江》
布面油画,60cm×73cm
1952年向艺术家购得
法国国家造型艺术中心
常书鸿则属于另一辈艺术家,他在中国先期受过艺术训练;在法国他追随的是徐悲鸿的系路。他作品中对人物形象的描绘品趣整体上偏向现实主义。他的《病中的妻子》是一件小幅杰作,如今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展厅观看这幅画着实让人动容。
常书鸿 (1904 - 1994)
《病中的妻子》,1931年
布面油画,58cm×74.5cm
1935年向艺术家购得
法国国家造型艺术中心
自1935年起藏置于里昂美术博物馆
想要了解“19世纪美术的法国梦”就赶紧去展厅现场看一看吧。
文章标题:从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出发 去遇见安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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